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附前文链接:

这个故事要追溯到两年前,那时我刚刚离开罗德岛,准备只身前往东国。凯尔希,我的一位同僚,她在得知我离去的意图后,并未拦阻我,或许她也认为我终究是不会在罗德岛待一辈子的。对此,我非常感谢她。

关于我离开罗德岛的理由,其实是为了找一个人,一个女人。用“找”这个字眼或许不太对,更精准的说法应该是“追”,只不过我动身追的时机晚了,便只能先找了。

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自己在罗德岛的要职,乍一听,不少人为我这英勇逐爱的精神感到钦佩,当我又告诉他们,我带领罗德岛做的事业时,他们其中不少人又变了脸色,责备我沉迷女色,忽略自己身上关乎千万感染者未来的重担。

真是可笑!未来的人谁想救去救就好了,我只想救那个从我眼前偷跑的女人。况且,那些所谓的罗德岛的理想蓝图,不过是外人基于一本叫做《明日方舟》的古文明书籍留下的内容产生的一厢情愿,仿佛书中预言的未来就是如今的现状。在我看来那都是无稽之谈,谁想实现那本书里的蓝图,就去实现好了。和我有什么关系呢?

“凯尔希医生,你知道W她去哪里了吗?”临行前,我问凯尔希,罗德岛里也就凯尔希和她比较熟。

凯尔希头也不抬地回答:“东国吧,她说过她这辈子一定要去东国看看。”

“那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东国呢?”我不喜欢凯尔希的回答,不想去东国守株待兔,况且东国也不小。不过在罗德岛抱怨也没有意义,我只能赌一把,先去东国。

就这样,我离开了罗德岛。

我抵达东国的时候,先到了边境一个叫做泷的镇子。那时是梅雨季节,愁人的雨水没完没了地下着,我躺在客店的榻榻米上,竖起耳朵,试图从恼人的雨声中听见她的声音。然而我听了门外或窗外传来的十几种女声,有窃窃私语,有呜咽,有缠绵,有气愤,唯独没有一种是她的声音。我只能从口袋里拿出终端来,看自己和她的唯一一张合照,然后祈祷这该死的雨快点停。

五天后,淫雨终了,泷镇终于迎来了晴朗。

“先生,您的气色看着不好。”老板娘将早饭放到桌上,关切地问我。

“唉,大概是水土不服吧。”

“您来这里是做买卖?”

“找人。”

“那就是女人。”

“嘛,是女人。”

“看来那女人对您很重要,我家男人要也能为了我这般憔悴就好了。”老板娘笑着说。

“我脸上这么明显吗?”

“明显得很,这男人想女人,或者女人想男人了,脸上是藏不住的。我见过太多了。”

我想也是,这老板娘定是见过各样的男男女女,这么些年,也自有一套见人脸色看人心的绝学。于是我把终端里的照片拿给她看,希望她也能见过W。

老板娘瞅了瞅照片,摇头说:“真抱歉,这个人没来过我这店里。”

“您也没见过呀。”我不免得有些难过,心里更怨这晴天来的晚了,那雨天更该死了,吃早饭的胃口也乌云密布,随便垫补了几口便出了门,我幻想自己刚踏出客店便能和W撞个满怀。

我确实和一个姑娘撞了个满怀,可惜她不是W。

晴天的泷镇着实热闹,大街上熙熙攘攘,男人嘹亮的吆喝声穿插在鳞次栉比地店铺的音乐声里,听上去一点儿也不和谐,但却不令人讨厌。我走得很快,满心都是银发的W,以及她挑染的几绺红发。

我在街上从白日走到黄昏,凉风渐起,喧闹的泷镇也渐渐平静,就像一排起伏地山丘迎来了平原。

“这位先生,要不来我们花楼坐坐?”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拦住了我。她穿得时髦,青绿色的和服,披着一条锃亮的,价格不菲的披肩。

“花楼?”

“对,花楼,您一定会喜欢的。”说着,她伸手整理了我的衣领和袖口。我看她的样子,大概猜到了花楼的性质,只是我没想到,东国竟然还有花楼这样的地方。

我不想去花楼,或许男人总会管不住自己的欲望,但我想不会有哪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去见别的女人。更何况是见这些在花楼接客的女人。

“别急着拒绝,您要找人不是吗?虽然花楼做的是买卖,但花楼里人来人往,认识的人也多,说不定就有人认识您要找的女人呢。”

我直接掏出照片给她看。

“见过这个女人吗?你是花楼的妈妈,见过的人应该不少吧。”

“让我瞅瞅。男人不能这么急呀,女人可不喜欢心急的男人了。”她拍了拍我的肩膀,拿过终端,仔细地瞧了瞧照片上的女人。

“哎呀,这不是晚秋小姐吗。”

“谁?晚秋小姐?”我愕然。

“是啊,晚秋小姐,一年前来这里的。”

“你好好看看!”我不相信W会到东国做什么花楼的小姐,她根本不是那样轻贱自己的人。

花楼妈妈整了整披肩,和颜悦色地说:“呦呦呦,先生别这么生气。这晚秋小姐确实是一年前来花楼的,和这照片上的女人一模一样。您要不信,您和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,我定是不骗您的。”

于是,我将信将疑跟着花楼妈妈进了花楼。

正如花楼妈妈所言,这泷镇的花楼实在是人来人往,眼目所及尽是纸醉金迷和灯红酒绿。

“妈妈,这位先生是来找哪位姐姐的呢?要不就让我伺候吧。”一个穿着金黄麦浪鎏金边和服的小姐碎步跑来,牵住了花楼妈妈的胳膊。眼睛时不时地向我瞟来。

“去去去,”花楼妈妈不耐烦地推开小姐的手说,“这位爷选好人了,麦子你去揽别的男人吧,不行就去街上找找。”

“这位先生选的谁呀?”叫麦子的小姐不依不饶。

我不想在这耽误,便绕过花楼妈妈,径直要上二楼。

“你告诉我她在哪间屋子,我自己去找她就可以了。”

“先生,这二楼您自个儿不能乱上的,我带您过去吧。”

“不必了,我不会惹事的。”说着我将一叠钞票塞到花楼妈妈外衣口袋里,“这够了吧。”

花楼妈妈连连低头感谢,嘴里念叨着说:“那先生您自便吧,只要别乱闯别人屋子就行。晚秋小姐在右手边尽头的那间屋子。”

二楼约摸二十来间房,门框边贴着至少两个小姐的名字,我沿着右手走到走廊尽头,棕色的门框外贴着晚秋的名字。我调整了一下心情,叩响了门。

“谁呀?”

“花楼妈妈介绍,找晚秋小姐。”

“和花楼妈妈说,我不接客。”

“不接客?晚秋小姐不接客却住花楼吗?”

“怎么,我住花楼就得接客吗?”

“我来是有事情要向晚秋小姐请教的,绝无轻薄之意。言语刚才多有冒犯,还请晚秋小姐宽宥。”

一番澄清道歉,晚秋小姐可算同意我进屋了。

我推门进去,便看见晚秋小姐正倚着窗棱望着窗外的街景,窗台上的百灵花在风中一抖一抖,仿佛我那刻的心跳。

“真的是你,W。”我失望极了,欣喜过后是浓浓的铺天盖地的失望。我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找到你。

她似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,她怔怔地转头看向我,手中夹着的烟像落叶一样掉在了红色的地毯上。短暂的沉默之后,她弯腰把烟捡起来丢了,对我说:“好久不见了,博士。”

“是啊,好久不见了,W。”

“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?”W噙着笑,低着头,右手揉捏着百灵花花瓣,“啊,博士原来也喜欢喝花酒,东国这里确实是合法花酒呢。”

我走过去,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说:“我离开了罗德岛而已,我对花酒没有兴趣,我是来东国找你的。从罗德岛离开,为了找你。”

“哦哇,那我真是受宠若惊呢。罗德岛那种地方我这种人又混不下去,混不下去才走的。”

“是吗?大名鼎鼎的W说自己在罗德岛混不下去了,跑到东国卖身?!”

“我没有卖身,我只是住在这里。”

“好,那你和我回去。”

“不行,我不能和你回去。”

W说话的时候一直不看我,我猜是她心虚。于是我走到她面前,“啪”一掌拍在墙上。

“你说话的时候,不应该看着我的眼睛吗。”

W又笑了,她依然没有看我:“哦呀,博士都学会壁咚了呢。”

“你教我的,不是吗?”

终于,W抬起头,探出手指勾住我的下颌,用那双锐利的,挑衅的,朝思暮想的眼睛盯着我说:“你还少了一把铳。上一次,我可是用铳抵着你的下巴壁咚你的。就像这样。”然后,她用手比了个枪的动作,冰冷的指尖顶着我的下巴。

“砰,就像这样。壁咚总得有点气势不是吗?”她对着指尖吹了一口气,仿佛吹掉了一阵硝烟。

“为什么要离开罗德岛,为什么离开?”

“我说过了,我在罗德岛混不下去。”

“那你在这里就能混下去吗?”

“不能吗,在这里只需要卖卖笑,卖卖艺,那些男人就会给我大把大把的钞票,我一枪不开,就可以让他们乖乖掏钱。甚至看到喜欢的男人,也可以卖卖身体。”

“和我回去。”

“我说了不回去了。”W推开我的胳膊,走到一旁坐下,眉头一皱,又点了根烟。

“不回罗德岛,不在这里,我和你,去哪儿都行。”

“你看那个男人,博士。”

我顺着W的目光望过去,后街,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和一个小姐打情骂俏。

“他叫阿金,是个赌鬼,欠了很多钱,于是想把老婆和十二岁的女儿都卖到花楼,他老婆想带着女儿逃跑,结果被他发现了。后来,他把女儿卖到了这里,老婆听说是发了疯,掉河里死了。再等两年,那姑娘就会正式成为花楼小姐了。他现在怀里的小姐,叫怜夕,他正打算替这小姐赎身。”

“欠了很多债的赌鬼,还能有钱替小姐赎身吗?”

“有没有钱是一回事,想不想赎是另一回事。来这里的男人们,既想女人清纯,又想女人风骚,所以单纯的女人就要卖掉,看到不错的再赎回来。钱,总会有人借的。有意思吧。”

“W,你想要救她们?是吗。”

W摇头说:“不,我救不了她们。在东国,花楼是合法的产业。我只是在这里看着她们进进出出,笑笑哭哭。她们的人生或许比感染者还要惨。”

“那救一个,救阿金的女儿,也是可以的吧。你总是想做点什么的吧,W!”

“你走吧,博士。”W又一次中断了话题,她从未有如此的令我感到捉摸不透。我不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,想要什么,但我急切地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,想要什么。W不会无聊到在花楼这样的地方生活,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。

“我花了钱,我要赎你的身。”

“赎我的身?”W听到这话,“咯咯”笑了起来,“赎我的身?我又没有卖身。我只是花了钱,从花楼妈妈手里把这间房租了下来。”

说实话,我还是没有理解W为什么要在花楼租这样一间房子。她的乐趣是在浑浊的场所里扮演出淤泥不染,濯清涟不妖的女人吗?我实在是费解。

“你在计划什么?W。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

“瞒着你?我和你什么关系,我需要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?!不要自作多情了。”

我没想到W会用自作多情来形容我们的关系。我和她在罗德岛是隐秘的地下恋爱,我们无人角落里蜘蛛网上的两端,谁的一举一动都会向另一方传递出信号,可她却自顾自逃走了。事到如今,一言不发逃走的她竟然反过来质问我们是什么关系。这令我大为光火。

“自作多情?不辞而别的是你,不是我!!”我狠狠地瞪着她。我从来没有在罗德岛对任何一位同僚发火。

似乎是见我发了火,W竟然谦恭起来:“不辞而别是我的错,今晚我陪你,明天我们一别两宽。”

床头昏黄的夜灯忽明忽灭,就像W的善变一样令我不安。我坐在床头,顺手点了一只烟,放进嘴里,还没过肺便吐了出来,这烟可太难抽了。

W不知何时已经从浴室出来了,她如猫一般悄悄爬上床,伸出双手环住我的脖颈,从背后抱住了我。我闻见她头发上薄荷的馨香以及散发淡淡花香的身体乳,和她以前的气味一样。

然后,她从我手里拿走了那根烟,放进了自己嘴里。

“你还是老样子,喜欢在无用的事情上逞强。咳咳。”

“切,你自己不也是一样。”

“说说看,你有多想我?”

W总是把自己的心埋起来,不告诉任何人。即便在恋爱关系里,她也总试图成为这段关系里的主导者,她的乖张,她的妩媚,她的疯癫,她的柔美,每一样都是她,每一样又都不是她。我喜欢看着她的眼睛,就像看一个精致的万花筒,无论里面的纹路如何变化,万花筒的本身都是一成不变的。

W像一只猫,用她的侧脸蹭着我碎碎的胡渣,嘴里念叨着:“和以前一样呢,这种感觉。”

“是吗,我没有感觉。”或许W陷入过往的暧昧时会找到当初的感受,但我只要想到她现在的处境,我的内心就翻来覆去的击鼓,找不回当初的感受。

“没有感觉吗,那都是因为刺激不够强烈,我所爱的博士先生。”W一边说着,一边将我的头靠在她的光洁的大腿上。

我任她摆布,仰视的目光穿过两座雪山间的沟壑,和她复杂而脉脉的眼神四目相对。我不知道我此刻会是怎样的表情,笑,不满,或者无奈,又或是其他。我希望自己是笑的。接着,她低下头亲吻我,一次又一次的亲吻我,显得极为笨拙。她应该是个精明到骨髓里的女人。

我粗暴地撤掉了夜灯的开关,怀着比过去更不安的放纵,将她的扑克牌洗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意识在她鬼魅般的耳语里迎来第二天的朝阳。

“和我走吧,去哪里都行。”我穿好衣服,W裹着被单装睡。

“你在装睡不是吗?我看出来了。”

“哦呀,这都被发现了呢,”W回答,“你走吧,我不是说过吗,昨夜之后,我们一别两宽,后面一句是什么来着。各,各......”

“各生欢喜。”

“对,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。不要把你的东西落在我这里。”

“我会再来找你的,W。我不会放任你在这里自生自灭。”我关上门从她的房间里出来,走到一楼,正好又撞见了花楼妈妈。

“哎呦,这位先生,昨晚可睡得好呀。”

“我会带她走的,离开这里。”

“哎呀,这可得看晚秋小姐自己的意思,我也不敢自作主张。要惹她生气了,我这花楼估计都保不住了。”

花楼妈妈这话倒是让我心安。

我租下了花楼对面商铺的二楼,心想倒要看看W到底打什么算盘。

旬月后,花楼一切如常,泷镇倒出了件大事,一个男人在汲戏河边的垂柳上吊死了。我远远瞅见那棵垂柳,总觉得那个男人不是吊死在垂柳上,而是吊死在女人的头发上。我在附近打听一番,终于得知了死者的名字,叫花木金景,邻人都叫他阿金。正是W和我说起的那个卖了女儿的赌鬼的名字。

我想一定是W杀了阿金。

我再去花楼找W的时候,W看上去气色比之前要差了,她的房间里也多了一个女孩,她告诉我这是阿金的女儿叶子。

“这就是你在花楼的意义吗?”

“你想说什么?”

“既然不能改变花楼的存在,就控制进入的花楼的人,惩罚那些把女人卖进来的男人。你是这样的打算吧。”

“哦呀,我哪有博士想的这么聪明。”W捏了捏女孩的脸蛋,对她说:“叶子不要怕,这个叔叔还算个好人。”

“你这不过是无用功,W。”

“总要救下眼前的人,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?”W看着我。

“那你能救下几个呢,你难道能在花楼这样的地方,阻止被卖进来的女人给那帮嫖客玩弄吗?”

W站起来,在屋子里一圈又一圈地踱步,她似乎想到了什么,拍了下手说:“那让我再救两个吧,博士,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。”

“救两个?”

“恩,还有一个叫美惠子的姑娘,另外一个我还不知道。那个叫美惠子的姑娘,是被丈夫赶出来的,那个男人没有工作,每天就是酗酒,喝完了便打她,她的一只眼睛被打得近乎失明。那个男人甚至强迫美惠子去陪他的朋友睡觉,以此来换酒钱。”

“你要救美惠子,是要杀了那个男人吗?”

“惩罚而已,你很清楚不是吗?”W笑着对我说,“那个男人住的地方离这里有两天的车程,不过我已经替美惠子发消息约他过来,那样的男人,只要编出这次不方便转账,要当面给钱的理由,他就会乖乖地,像狗一样嗅过来的。”

接着,W拿起终端屏幕指给我看,“诺,他说半小时之后就会到汲戏神社。博士,你要阻止我吗?那样的男人,把妻子当玩具一样丢给别人,甚至肆意对待,比虐待感染者的那帮人更糟糕不是吗?”

“不准去,你这样做,迟早会被东国通缉的。”

“哦呀,那你是要阻止我了?”

我从腰间掏出精心准备的铳,对准了W。在我猜到阿金可能是W杀掉的时候,我便买了一把铳,要阻止W,只能用这个方法。为什么要阻止她,我只是不想让W成为一个杀人犯。

W举着手,表情却泰然自若,甚至提醒我:“你总不会当着叶子的面扣下扳机吧?叶子是不会离开这间屋子的,整个花楼,只有我这里的安全的,门外的世界,对与叶子来说只是地狱而已。那些嫖客们,可不会管叶子几岁,他们认为只要有钱就可以。”

“那你就应该带叶子离开这里!”

“我会带她离开这里,但不是现在。”不知不觉,W已经来到窗前,她身子稍稍后仰,便坠出窗外。我急忙跑过去,却再看不见她的身影了。

我决定赶去汲戏神社,如果不能阻止她,我至少也能帮她尽可能消除现场留下的证据。但我始终有一点不解,W从来不是那种好心的女人,她会留在花楼帮助一些女性,绝不是因为她想在东国替天行道,一定会有另外一个原因。

我赶到神社的时候,W正在绘马栏旁站着,似乎是对方并没有如期来到这里,我心里松了一口气。

“喂!你是美惠子说的人吗?”背后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。

我转过身,看见一个满脸胡茬,坦胸漏乳穿着长衣的男人,男人的腰间别了一把刀,银晃晃地在月色下发着惨淡的光。

“美惠子?”

“诶?你不认识她啊,那一边去,啊啊,绘马,绘马旁。”男人说着就要绕过我走过去了,我这时才意识到他就是W要杀的男人。

“啊,我确实认识美惠子呢。”我叫住了他,我一脚将他踢在地上,随后抽出他腰间的刀,结果了他。他来之前喝了很多酒,没怎么反抗,抽搐了几下便死了。

W似乎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,她冲过来把我推到一旁的粗树干上:“你疯了吗!你疯了吗博士!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啊!”

“我不能让你做这种事情啊,W。”我注视着W的眼睛,意外看见了她额头起的青筋和脖颈上不断渗出的汗。我接着意识到W做这一切事情的缘由。

“你的矿石病恶化了对吗?W!你告诉我是不是矿石病恶化了!”

“我.....我......”W显然被我说中了,她的眼神里透露出被戳穿的惶恐。

“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我不依不饶。

“一年,一年前。”

“和我回罗德岛!”

“回去也没有用,治不好了。”话音未落,W便卸了力似的倒在我怀里。

我草草处理了一下案发现场,抱起W拦了辆车就往最近的医院赶去。

趁着W住院,我打算花钱从花楼妈妈手里把叶子和美惠子赎出来,对方也是贴心,和我说晚秋小姐交的房租也足以付这两人的赎价了。我倒觉得似乎是花楼妈妈自己也察觉阿金是W的杀的了,她巴不得把W送走。

泷镇医院给我的答复并不乐观。我看了W的超级CT,似乎是得了肺动脉源石瘤。这个结果简直糟透了,除了把她带回罗德岛手术,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活下去。

当夜,我便买了车票,带着这三个人一起去罗德岛。美惠子和叶子在路上也帮着我照顾W,叶子或许不明白W做的事情,但美惠子却清楚得很,她非常感激W为她所做的事,同时也感到抱歉。

凯尔希见到我推着轮椅将W带回罗德岛的时候,满脸都是惊讶。也不知道她是惊讶于我们身后的两位东国女性,还是惊讶于W竟然坐上了轮椅,又或者每一件事件都令她难以置信。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。

“救救她,凯尔希医生。”我把CT图递给凯尔希。

凯尔希看了一眼,说:“肺动脉源石瘤吗。”

“手术也没有用了不是吗,源石抑制剂也没有用,这个瘤迟早会导致我动脉破裂而死,对吗。”W很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结局,所以才甘愿背负罪孽拯救一些人。

“手术的风险很大,成功率大概在5%”凯尔希说,“但不手术的话,不出两个月,你就会死。”
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生病的。”W在住院的晚上问我。

“神社看见你的时候,我确定你正在忍受疾病的侵蚀。或许我早该从你抽不完的香烟里看见端倪,你以前抽烟抽的很多。”

“多吗?我都是抽两口就扔掉了。”

“所以很多。”

“好吧,叶子和美惠子呢?”

“恩,阿米娅那边已经安排好了,你就放心去做手术吧。”

“5%的成功率,那个老女人真是不懂得说谎呢。”

“医疗部的大家一起,5%也会中的!”我安慰W说。

“博士,我其实没想到会在花楼遇见你,你真傻,为什么要来找我?”

“为什么?心爱的女人不辞而别,去找她回来还需要什么理由吗?你太小看我了吧!”

“我很早就不想活下去了,所以打算在临死前在做一些事情。看见阿金卖女儿的时候,我便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了。结果却遇到了你,真的是,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,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念头。”

我想W心里一定很害怕自己会死吧,即便知道自己总会死,但当死亡切实临到自己的时候,感受一定会更不一样的吧。

我攥紧她的手,鼓励她说:“想活下去,那就活下去!即便只有5%的希望,我也不会放弃的!我不允许你放弃,W。”我不允许W离开,我找她找得那么辛苦,我不能接受她就这样离开!

“好,我不会放弃的,哪怕只有5%活下去的机会,甚至哪怕只有1%。我也不会放弃的。”

直到翌日华法琳她们推着W进了手术室,我才松开从昨晚便攥着她的手。

将近五个小时后,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。当凯尔希告诉我手术成功的消息时,我愣在原地,随后便泪如决堤般涌出。W那只有5%活命的希望,被罗德岛抓住了。

“明天早上十点后,你才能去看她,博士。”凯尔希提醒我。

如今,距离那场手术已经过了一年,我在W康复以后,和她结婚并又一次离开了罗德岛。这次,我们没有再去东国,而是去了龙门。当然这也是遵循妻子的意见,她觉得自己的脾气应该和林雨霞比较合得来,以后去林舸瑞或者魏彦吾手下找一份工作也不错。

(Fin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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